【胜出】十万世
BY龙浮岚AOI
我流童话。很无聊。
灵感来自佐野洋子的童话《活了一百万次的猫》。
大概算是BE（？？？其实我觉得还蛮温馨的）。
胜出ONLY。无限OOC。短篇完结。
◇ ◇ ◇
【一】
爆豪胜己是一只大妖怪，他无所不能，通天贯地。
但即使再厉害的妖怪也会有寿终正寝的一日，爆豪胜己想要永生不死，于是他去向神灵“请教”如何才能达成目的。
神灵回答：“这世界上只有神灵才能够永生不死。”
爆豪拍掌大笑：“那老子就要做神灵。”
神灵摇头：“你不行。”
爆豪愤怒：“老子怎么就不行？”
神灵回答：“因为神灵都需清心寡欲，哪有像你这样话多又粗俗的神灵。”
爆豪虽然话多又粗俗，但他厉害。
在一场单方面的厮杀之后，神灵趴在地上满脸青肿，爆豪坐在他身上一面踩着他的脑袋一面问道：“你服不服？”
“我服，我服……”
“你让不让我做神灵？”
“我让，我让还不行吗！”
但神灵告诉他，做神灵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必须经过考验。
“就算你再打我一百遍这个考验也无法省略！”
他说的严肃又认真，爆豪的回答也严肃又认真。
“那老子打一百零二遍不就成了？”
“……”神灵发现这只大妖怪不仅粗俗，还是个蠢货：“一百之后是一百零一。”
“怎样都好，快把考验告诉老子。”
爆豪胜己迫不及待地说着——他想到成为神灵之后，就能够与天同寿，就觉得拳头又开始痒痒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想要打架，当然单方面的欺负也可以。
“……你需要进入轮回，然后经历十万次的生命。”
“……你说什么？！十万次？！！”
爆豪胜己目瞪口呆。
“不行！！这太长了！！顶多一万——一百——反正就是不行！！！”
“你说不行也没用。”
然后爆豪又将神灵打了一顿。
脸上肿的都看不出原来面貌的神灵声音也变得粗哑了不少。
“我都说了，真的不行——十万次，少一次也不行，多一次也不行。”
“谁会多一次啊！……那你说，轮回是什么玩意？”
“轮回便是人世。”
“哈？那有什么好去的？我听说人世没什么趣，活着也不过是在受苦，生命还短到只有我的一个呼吸那么长。”
爆豪嫌弃地撇了撇嘴。
“所谓考验自然不是让你去吃喝玩乐天天享福的。”神灵慢吞吞地说。“而是让你吃苦头的。十万世之中，你会失去现在的能力，但每一世都会拥有在人世间顶尖的权利或才能。”
“听上去还不赖。”
“假如这十万世之中，你能坚持住始终不对任何人动心的话，你就可以成为神灵了。”
听到这个考验内容，爆豪胜己几乎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说什么？只要不对任何人动心就可以了！？”
“……恩，因为神，是绝对不能拥有凡心的！”
神灵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也太简单了吧？！！”
爆豪胜己几乎已经看到十万世匆匆而过而他一下子变成神灵，端坐宝座上享受永无止境的生命的模样了：“不用说了，等我成了神灵，你就当我小弟，天天给我端茶送水。”
“……那可不行。”
神灵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就算是你也成了神灵，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总之，你快去入轮回吧！记得，如果挑战失败，你可是会魂消道散，永不复存的！”
“知道了知道了——十万世不过沧海一粟，而我注定与日月同辉。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吧！”
爆豪胜己只身投入轮回，回首对神灵粲然一笑。
【二】
爆豪胜己转世变成了一个人类。
人类比他原本的妖怪之身要脆弱得多，但爆豪很快发现，比起周边的人类而言，他已经算得上是强壮的存在了——姑且算神灵没骗他。
……而在这个小村落里，最弱的一个人类就叫绿谷出久。
说句实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爆豪胜己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开揍。
揍到一半他才发现对方完全不还手。
“你为什么不还手？”
“……可我根本打不过你。”
“哈？！拜托！你怎么可能打不过我！你不是可以勉强对抗我个一招半式的吗？！”
“我？！对抗你？！！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虎背熊腰的人战斗？！”
爆豪胜己瞥了一眼绿谷出久细得和柴杆似的手臂，嫌弃地撇了撇嘴。
……他还以为是某个讨人嫌的家伙跟下来讨揍呢。
“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脸。”
然而即使爆豪胜己无数次地和绿谷出久说“远一点”，绿谷出久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跟上来：打他也没用。
“你到底想干嘛？！老子不都说了不许跟着我吗？！”
“……但你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人。”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绿谷出久小声地说。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和那家伙一样的脸却完全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时，爆豪胜己觉得心情很好。
“本大爷当然是最厉害！！”
“所以我就得跟着你，因为我也想做一个最厉害的人。”
绿谷出久声音依旧很低。
“……你好可笑，跟着我怎么可能变厉害？”
爆豪胜己嗤之以鼻。
“跟着你，我按照你做的去修炼自己，迟早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变得比现在强的。”
绿谷出久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
爆豪胜己倒是不介意被他跟着——虽然他的脸有点碍眼，不过自己也正好缺一个跟班。习惯了前世前呼后拥的生活，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身后头有那么几个人在的。
有绿谷出久在的日子非常舒服，他是个非常合格的跟班，能够轻松知道爆豪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而爆豪也教导了他一些防身技能，让绿谷出久变得稍微不那么弱小。
村庄旁边有许多妖兽，他们时常袭击村庄，不过自从爆豪胜己长大之后，村庄的防御便愈发加固了，隔壁的村庄都纷纷依附过来，而所有的女性都爱慕着这位英俊又强大的少年。
但爆豪自己却对这些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爱情？婚姻？
他不需要。
他过这十万世只是为了成为神灵，而原本是妖怪的时候，他也对这等子旁人口中的风月事儿没有丝毫兴致。
有这个空还不如去多打几场架，吃香的喝辣的来的痛快。
不过不感兴趣不代表他没有欲|望——实际上，爆豪胜己已经偷偷抒发过好几回了。做妖怪的时候，其实这等子七情六欲对他而言都不是很明显。然而人类的寿命空虚无聊，以至于所有的生理反应对于爆豪胜己都比做妖怪时明显了不少。
说句实话，他有点苦恼。
而在这个时候，他忠实的跟班又起到了效果。
在前一世，身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妖怪，爆豪胜己无所不知——当然包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他也略知一二。
……这不算是动心。
欲|念和心意，应该是两回事吧？
爆豪胜己不晓得，但他没有灰飞烟灭，想来就应该没事。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跟班让他很舒服。
当然他也让他很舒服。
事实上，在他还是个妖怪的时候，倒是对这种事情半点欲|望都没有。然而一旦碰到那个面容和那个弱的不行的神灵无比相似的少年时，爆豪胜己就觉得自己几乎不用做点什么，就会立生反应。
他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每次都会登时便和绿谷出久释放掉——而他也以为双方都很满意。
然而那一次做完了之后，他的跟班突然对他发问了。
“小胜，你喜欢我吗？”
“……什么玩意？”
他们对于彼此的称呼早已变成了“废久”和“小胜”——比起旁人更亲密，更特殊。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对绿谷出久动心，但他还是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沾染上别人：绿谷还包括他的妈妈，出久太多人可以呼唤，而废久是属于爆豪胜己的。
爆豪胜己享受自己独占“废久”这一点。
“我们也已经……做了很多亲密的事情吧？”
绿谷出久说话时总是怯怯的。
“所以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但小胜你却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过喜欢什么的——总，总之，我是喜欢小胜的，小胜你呢？”
“……”
爆豪胜己转过头，盯着绿谷出久许久，突然露出一个笑来。
“……那怎么办？我不能喜欢任何人哦？”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不喜欢我吗？”
绿谷出久下意识地朝着这个方面理解。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不过你要这么说也无所谓。”
爆豪胜己说着有些无奈地站起身，刚想着自己或许要换一个跟班，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脆响。
是利爪划破空气的声音。
当他回过头时，刚刚还满眼写着希冀望着他的少年的胸口已经流满了鲜血。
“废久？！”
爆豪赶紧冲了上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妖怪们拥有着强大的防御，即使受到了致命伤都能够痊愈。
但人类不同。
人类是脆弱的。
绿谷出久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便失去了生命，刚刚还映着盈盈月光的眼眸眨眼间黯淡下来。他已经锻炼得足以抵御爆豪拳脚的四肢瘫软着黏在了爆豪胜己的身上。
……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是妖兽夺走了他的心脏。
只一瞬间。
这个鲜活的少年便离开了人世。
【三】
那是爆豪胜己第一次知道，死亡居然可以这么轻易。
他曾是个大妖怪。和这一世村庄外头的妖兽不同，他生来就能够翻江倒海，搬动日月，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而他过去的朋友们也都是这等存在。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会死。
但是大妖离世，无不惊天动地。爆豪胜己记得自己曾亲眼见到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寿数的柳树精死去，他枯槁无力的身体中飘洒而出的数万条柳枝，虽每一条都柔软而无力，但却生机勃勃，饱含着生命的气息。
他知道，就算是柳树精堕入轮回，重头来过，这千万条柳枝，也是他走过一遭的证明。
……但人类真的太短暂了。
短暂到到爆豪胜己的这一世结束的时候，他们村庄中已经没几个人记得，那个早年死在妖兽突袭下，总是跟在爆豪胜己身后的绿发少年。
……而爆豪胜己却不一样。
他曾是妖，妖有着漫长到人类无法想象的寿命。甚至于人类的一生，在妖的眼中也不过短短一瞬。
所以他对绿谷出久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日。
直至这一世两鬓斑白的他闭上眼睛。
——
而第二世一睁眼，爆豪胜己就看到了绿谷出久的脸庞。
他下意识地抬手就是一记直拳，然而婴儿的拳头并不能对对方造成多少伤害——少年笑呵呵地接住了他的拳头，看着他的目光柔软得像是春日的柳絮。
“这个孩子，将会成为我们家族的支柱呢。”
……后来爆豪胜己才知道，绿谷出久是他这一世名义上的表哥。
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绿谷出久并不能学会这个世界人人都会的忍术。虽然他上课从不偷奸耍滑，平日里在训练场所呆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但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绿谷出久是家族的弃子。
而爆豪胜己是家族的希望。
就和神灵许诺的一样，他天生就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即使是作为人类也是天资卓越，非常人可比。而比起几乎一无是处的绿谷出久，他可就如若灼目骄阳，耀眼到让人头晕目眩了。
随着年纪增长，家族中的人越来越疏远绿谷出久，唯有爆豪胜己还是不介意他的接近。
实际上，这一世的绿谷出久还是和前一世的一样，虽然话多又麻烦，但是却意外地不算特别讨人厌。
反正他也需要一个跟班。
上一世在绿谷出久离去之后，爆豪胜己便再也没有得到第二个跟班了——不是没有人愿意，而是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不是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是不喜欢前赴后继。
……只是觉得。
好像有什么地方。
就是不对劲。
而在这一世他又一次遇到绿谷出久之后，爆豪胜己便明白了——原来不是别人有什么不对，而是经过这个人之后，其余的人都不够称心。
他喜欢和这个人相处。
那等到自己成为神灵之后，就让他也做自己的跟班吧——虽然他们长得也差不多，不过，爆豪胜己倒是觉得这张雀斑圆脸看着还算顺眼。
这辈子的绿谷出久也非常喜欢爆豪胜己——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比他大了9岁，恰好可以做他的近侍，毕竟绿谷家本就是爆豪家的附庸。
渐渐地，爆豪胜己发现，即使绿谷出久不会任何忍术，但他也通过不断地磨炼拥有了超人的体术，在一次次任务中也逐渐得到了家中其余人的认可。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他把废久视为自己的私有物，他更喜欢自己的东西只被自己一个人独占。
……在一个月光黯淡，群星璀璨的夜晚，爆豪胜己吻了绿谷出久——就和前世一样。这个吻不包含欲念也不包含心意，只是他单方面宣布废久是自己所有物的证明。
然而这一世的绿谷出久却突然流出了眼泪，把爆豪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为什么会哭？”
“……只是，没有想到……我的这份心意，也能够得到回报。”
星光不如月光明亮，但爆豪胜己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那双眼睛——翠色的，美丽的眼睛。
倒映着他的身影。
比星光更灿烂。
“……小胜，等我执行完这次任务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可以吗？”
爆豪胜己没忍住说了可以。
——但他没有想到他再一次见到绿谷出久那双翠色眼睛时，却又是和前世一样的黯淡无光。
【四】
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
人类的生命在爆豪胜己看来很短暂，可是他却发现，每一世在失去绿谷出久之后，时间便变得异常漫长。
……难道，这就是混账神灵所说的考验？
是因为接受也算是动心的一种吗？那为什么他没有灰飞烟灭？
他尝试在第六世对绿谷出久选择了拒绝。
然而绿谷出久还是死去了——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还没等爆豪胜己反应过来，他冰冷的，躺在棺木中的身体便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和妖怪不一样。妖只要拥有充足的妖力，便能够长时间处于生命的壮年期。然而人类只要短短几十年，便会变得鹤发鸡皮。
爆豪胜己依旧很平静，猩红色的眼眸中却满是狂风骤雨。
……他不明白神的用意。
他只觉得人类实在是脆弱不堪。
而妖的记忆却又太清晰难忘。
【五】
再一次的轮回，他是国王，而绿谷出久是效忠与他的将军。
爆豪胜己决定与他保持距离。
但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关注绿谷出久——即使他只是所有将军之中实力最差，家族最小的一个。实际上，爆豪胜己也无数次地注意到了，绿谷出久投射过来的视线。
……但他绝不能给对方任何回应。
且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让绿谷出久总是走在他前头，但他并不喜欢失去他时的那种感觉——所以，干脆就这样也挺好。
他这样告诉自己。
至少这样绿谷出久应该可以陪着他一直到死亡，让这无聊的考验过去的快一些吧？
然而事情还是没有和他想象中一样顺遂，绿谷出久还是死去了，他的尸体被放在大片大片的红色玫瑰之中，苍白的面容仿若也沾染上了些许的生气。
爆豪胜己屏退所有人，独自和已经失去呼吸的绿谷出久待在了同一处房间中——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这具尸体的面颊，许久之后，握紧了拳。
神灵的话语犹在耳边。
【因为神，是绝对不能拥有凡心的！】
他说的其实也挺对，因为神灵是比万事万物都要高高在上的生命，他控制一切，管理一切。如果这样一个人拥有了七情六欲，那么结果一定难以想象。
拥有长生不老，以及知晓天下万物一切秘密的权利。据说万能的神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自己的命运，不过，对于没有威胁的神而言，他也无需洞悉自己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爆豪胜己突然有些想退出这场才刚刚开了个头的考验。
他的手指顺着绿谷出久的脸颊一路延伸到脖颈——他是在战场上被剑割破了喉咙的，但他们处理得很好，若非抚摸，几乎不能感觉到那道狰狞可怖的疤痕。
……触手很冰凉。而那张总是带着各种各样表情的，生动而又温和的面庞上，露出了人生中最为冷淡的表情。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
很像那个神灵。
……这个表情不该属于他的废久。
【六】
爆豪胜己已经算不清这是自己经过的第多少个轮回了。
一开始，他总觉得人类的生命过起来很快，可过着过着，却又发现，日子慢到难以想象。
而他已经开始想不起来初遇的绿谷出久是什么样子的了——明明妖的记忆力应该比人好上无数倍的。
之前他还嫌弃妖族记忆太清晰来着，转眼间就来了个现世报。
但人类的一生，远比他想象的，漫长太多了。
何况还是十万世的生生轮回。
所有的音容笑貌统统褪去，最后留在爆豪胜己心中的，只余下了初见绿谷出久时，心头那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软的像是一晃就会碎，触手却又觉得里头藏着冰。
复杂而又古怪的心情。
每一次轮回，或早或晚，他总是会遇到这个人——而不管自己对他是什么态度，对他又是怎么样的反应，他还是会锲而不舍地跟在自己身后，并死在自己之前。
……为什么会这样？
爆豪胜己弄不懂这是神的考验还是恶作剧，也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人的念头到底算是什么。
……他一开始只是不希望对方离开自己的身边，后来渐渐地变成了主动地疏远起了这个人。
但每一世的绿谷出久都不喜欢他的疏远。
这一世的也一样。
“小胜，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呢？”
“……”
爆豪胜己回过头看到正拿着几块漂亮的鹅卵石，小心翼翼地朝着他微笑的绿谷出久，冷哼了一声。
不能和他多说话。
多说话的话，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得到更多，而得到更多，未来面临失去的时候就会觉得更加难过。
……神灵便是这样的吗？
所以才会清心寡欲，才会远离轮回，只有这样，才能够拥有长生不老吗？
……那活着还有什么趣？
在绿谷出久三番五次的恳求之下，爆豪胜己还是和他一起去打水漂了——每一世他也都没办法好好地、彻底地拒绝绿谷出久。
反正只要没有动心，应该就没有问题。
他这样想着，然后再度放任自己和绿谷出久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
然后那句对话便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胜，你喜欢我吗？”
【七】
爆豪胜己开始怀疑绿谷出久就是神灵。
首先，他们长得很像。
其次，他们都弱的不行。
……
所以说是这个混账神灵一直在耍自己吗？他是为了让自己对他动心，从而无法成为神灵，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戏弄自己吗？！
休想得逞！！
然而爆豪胜己还是没办法彻底拒绝这个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心理。
动心吗？可是他完全没有想过要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什么的——何况等到他成为神灵之后，就会拥有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绿谷出久不过是轮回中的一个，怎么可能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
他只能成为过客。
那如果是神灵呢？
爆豪胜己脑海里冒出了神灵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愉悦地勾了勾唇角——但是如果是神灵，就不可能如现在的绿谷出久一样鲜活地活在他面前了。
……毕竟那是神灵。
神灵无情，妖魔寡情，唯有人类，最为多情。
或许正是因为他此时成为了人类，所以才会渐渐地对他的一切，生起了前所未有的欲|念吧？
【八】
爆豪胜己开始不再纠结这些——不管动不动心，他只想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反正还没有灰飞烟灭不是吗？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上跟着废久，也已经习惯了每一转世就去寻找绿谷出久这个人的存在——找到了之后，便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就可以了。
反正他很满足。
然而不知是哪一世的绿谷出久出了问题，他居然开始拒绝起和爆豪胜己的接触——爆豪对此非常生气，而他生气的方式也很简单。
就是打架。
说句实话，鼻青脸肿的绿谷出久比起之前的更像神灵了，爆豪胜己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是我赢了。”
他擦着唇畔的血说道。
“……”
绿谷出久不像以前一样多话，而是沉默地转身离开——然后被爆豪猛地拉住了手。
“喂，我说，你跑什么？”
“放开我。”
这一次，绿谷出久的声音也让爆豪胜己想到了那个弱鸡神灵。
他的语气难免变得坏了起来。
“你说放开就放开？……你凭什么认为本大爷会听你的话？”
“……”
绿谷出久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爆豪胜己堵住了他的嘴。
用自己的嘴。
在过去的每一次的转世中，他们都或多或少地有过接吻，而每一次的接吻都让绿谷出久觉得目眩神迷。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当他们停下这个吻时他忍不住一脚踹在了爆豪胜己的胸口，但爆豪胜己的反应速度更快，躲过了绿谷出久的突然袭击。
“你搞什么啊？！”
“……我才应该问小胜你搞什么吧？！”
神的考验即将结束，而爆豪胜己却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说句实话，绿谷出久现在开始后悔了。
他一开始只是想要惩罚对方，但却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弥足深陷。
……他不知道怎么去改变现状，然而轮回的速度不会停止，即使缓慢也会不断转世投胎，而爆豪胜己对他的执念也越来越深。
但开始的考验是没有办法停止的。
“我搞什么？……少废话了，从现在起，你只要留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但是我们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
爆豪胜己觉得绿谷出久莫名其妙。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绿谷出久只能这样说道。
“……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从来只想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想要获得胜利，他就疯狂努力不辞辛苦，直至走上巅峰。想要长生不老，他就想方设法去成为神灵，即使是要经过十万世的轮回磨炼也在所不惜。
但他现在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他看着对方的双眼，问道。
“废久，你喜欢我吗？”
【九】
后来有一天，爆豪胜己终于浑身是血地躺在了绿谷出久的怀里。
他的胸口插着数根钢筋，每一根都直直从他的肚子这头穿到那头——而如果刚刚他稍微慢了一步，这些钢筋就将戳在面前的绿谷出久身上。
……而他突然发现，过去朦胧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
爆豪胜己算了算，他居然真的已经见过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绿谷出久。
有平安京里的阴阳师，有酒坊里的小童。也曾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武士，或者是开着关东煮小铺的小贩。有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也有他最为熟悉的妖魔盛世。
在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世里，他们相遇，相知，每一个绿谷出久他都难以忘却，每一个绿谷出久都和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一个那样令他刻骨铭心。
但爆豪却从没有和他说过喜欢或者爱。
……但他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输了。
在这场神的考验中输的无比彻底。
……输得无愧于心。
“……混账废久，是你赢了。”
他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十万世不过渺然一瞬，而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或许就是劫数注定。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爆豪胜己带着微笑失去了呼吸——这一次他的笑容不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自信而狂傲，但却是专属于绿谷出久的笑容。
少年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了他的面颊上，小声小声的呼唤落在他的耳边。
……但爆豪终究没有迎来第十万次的苏醒。
而他也不知道，这世界自从他消失的那一天之后，便永远失去了神灵。
【end】
【谢谢你的观看】
神灵的考验是爆豪胜己需要逐渐失去“爱人”的心。
而如果到了最后一次他还是选择动心，那么自己就会真正消失。
直到真正失去了“爱人”的心，才可以成为神灵。
绿谷出久本来只是想惩罚爆豪胜己，但他也在轮回中找回了“爱人”的心。
所以他也没办法从第十万次的轮回中出去。
文笔拙劣，希望能够传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吧。
有空修改一下~
鞠躬~
